葡萄糖和谷氨酰胺是支持細胞中能量產(chǎn)生和生物合成的兩種營養(yǎng)物質(zhì)。其中谷氨酰胺不僅提供碳,還提供氮,是合成各種化合物(如嘌呤和嘧啶核苷酸、氨基葡萄糖6-磷酸和非必需氨基酸)所必需的。谷氨酰胺也是癌癥細胞生物能量和生物合成所需的重要碳源。雖然谷氨酰胺分別與谷氨酰胺酶(GLS1)和5-磷酸核糖焦磷酸(PPAT)直接發(fā)生分解代謝和合成代謝反應,但谷氨酰胺與腫瘤惡性程度之間的關(guān)系仍未完全闡明。為了解谷氨酰胺與腫瘤之間的關(guān)系,日本九州大學Keiichi I. Nakayama團隊利用靶向蛋白質(zhì)組學(iMPAQT)與代謝組學分析結(jié)合穩(wěn)定同位素標記谷氨酰胺檢測小細胞肺癌(SCLC)等癌癥代謝全貌,相關(guān)成果發(fā)表于《Nature Communications》。
蛋白質(zhì)組和代謝組學變化的整體視角
這項研究的概況如圖1a所示。為了用iMPAQT系統(tǒng)描述癌癥惡性進展過程中代謝變化的整體情況,研究團隊首先建立了一個惡性轉(zhuǎn)化模型,用編碼人端粒酶催化成分(hTERT)和c-Myc的逆轉(zhuǎn)錄病毒感染正常人二倍體成纖維細胞(TIG-3),將在三維(3-D)培養(yǎng)基中生長的TSM克隆在2-D培養(yǎng)基中擴增以獲得AIG(錨定非依賴性生長)-1、AIG-2和AIG-3細胞,TSM到AIG-3的惡性進展與c-Myc表達增加有關(guān)(圖1e-f)。
將iMPAQT系統(tǒng)應用于TSM以及AIG-1、-2和-3克隆,以綜合測定342種代謝酶的豐度。與TSM細胞相比,AIG-3細胞中某些糖酵解酶的數(shù)量增加,包括己糖激酶2(HK2)、烯醇化酶1(ENO1)和乳酸脫氫酶A(LDHA),葡萄糖攝取量也增加(圖2a)。這些結(jié)果表明,Warburg效應在AIG-3細胞中比在TSM細胞中更為明顯。基因本體(GO)富集分析表明,與TSM細胞相比,AIG-3細胞中受影響最大的生物學過程是核酸生物合成。因此,與TSM細胞相比,AIG-3細胞中核苷酸生物合成途徑(從頭合成和回補途徑)中的大多數(shù)酶,包括代謝谷氨酰胺的PPAT的含量都協(xié)同增加,而谷氨酰胺逆轉(zhuǎn)途徑的限速酶GLS1的表達在AIG-3細胞中下調(diào)(圖2c,d)。為了證實在蛋白質(zhì)組水平上觀察到的這些葡萄糖代謝的變化,用
[13C6]葡萄糖(圖2e)進行了大量的
同位素分析,發(fā)現(xiàn)AIG-3細胞的13C標記效率和檸檬酸、天冬氨酸和谷氨酸的代謝物池大小都明顯高于TSM細胞(圖2f-h)。
為了證實在蛋白質(zhì)組水平上觀察到的谷氨酰胺代謝的變化,用[13C5/15N2]谷氨酰胺以及TSM和AIG-3細胞進行了大量的同位素分析(圖3a),隨后評估了每個反應在標記開始后的早期(0.25小時)和后期(6小時和24小時)的標記效率。雖然在TSM或AIG-3細胞中沒有檢測到IMP、AMP、GMP或UMP的13C組分,但在標記開始后的6和24小時,AIG-3細胞中15N進入核苷酸生物合成途徑的IMP(圖3f)、AMP(圖3g)、GMP(圖3h)和UMP(圖3i)的摻入量都顯著高于TSM細胞。在AIG-3細胞中,IMP對氮的標記效率不僅在M+1和M+2組分增加,而且在M+3組分也有同樣效果(圖3f),這表明來自[15N]谷氨酰胺的
[15N]天冬氨酸也參與了這種標記(圖3e)。
在含有人體血漿生理濃度氨基酸的培養(yǎng)基中培養(yǎng)5天后,用0.6 mM [13C5/15N2]谷氨酰胺標記TSM和AIG-3細胞,AIG-3細胞對AMP和GMP的15N標記效率顯著高于TSM細胞。在標記后0.25h基本上未檢測到15N核酸代謝物,這表明在早期由GLS1介導的谷氨酰胺回補反應主要負責α-KG和富馬酸的產(chǎn)生。標記6h或24h后兩種細胞中α-KG和富馬酸鹽的13C標記效率沒有差異(圖3j-k),表明在該時間點這些代謝物反映了源自GLS1和PPAT依賴途徑的總和。與TSM細胞相比,AIG-3細胞在0.25h時α-KG和富馬酸標記效率顯著降低(圖3j-k),表明AIG-3細胞中GLS1活性降低。綜上,蛋白質(zhì)組學和代謝組學數(shù)據(jù)一致表明,在實驗癌細胞模型惡性轉(zhuǎn)化過程中,谷氨酰胺的命運基本上從TCA循環(huán)轉(zhuǎn)移到核苷酸生物合成途徑。
PPAT-GLS1平衡決定谷氨酰胺的命運
在惡性轉(zhuǎn)化過程中,PPAT和GLS1的表達分別升高和降低,導致PPAT/GLS1比值升高。為了研究這兩種酶之間的平衡對細胞增殖是否具有確定性,研究了GLS1在AIG-3細胞中過表達的影響(圖4a)。以缺乏酶活性的突變型(S286A)的GLS1作為對照,在[13C5/15N2]中,強制表達GLS1導致α-KG標記率增加,而IMP(圖4b)、AMP、GMP、谷氨酸和天冬氨酸標記率降低。AIG-3細胞在2-D(圖4c)或3-D(圖4d)培養(yǎng)基中的增殖速率也由于GLS1過表達而顯著降低。且用GLS1抑制劑CB-839處理可逆轉(zhuǎn)GLS1過表達并抑制AIG-3細胞增殖(圖4c)??偟膩碚f,GLS1的過度活化會抑制腫瘤生長。另外,分析了短發(fā)夾RNA(shRNA)介導的RNA干擾對AIG-3細胞PPAT耗竭的影響(圖4g),通過實驗證明PPAT活性降低會抑制腫瘤生長,GLS1和PPAT之間的平衡控制著谷氨酰胺衍生的碳和氮代謝從而調(diào)控細胞增殖和腫瘤生長。
PPAT作為治療小細胞肺癌的新靶點
通過觀察發(fā)現(xiàn)PPAT的表達與神經(jīng)內(nèi)分泌癌的不良預后顯著相關(guān),因此研究調(diào)查了這種表達是否也與小細胞肺癌(SCLC)的預后有關(guān)。小細胞肺癌患者的RNA測序數(shù)據(jù)顯示,PPAT在腫瘤中的表達高于正常組織,而GLS1在腫瘤中的表達低于正常組織(圖5a),PPAT高表達的個體的預后明顯差于低表達的個體(圖5b),作為嘧啶合成限速酶的UMP合成酶(UMPS)(圖5d)和GLS1(圖5e)的表達似乎都與小細胞肺癌患者的預后無關(guān)。
PPAT的缺失抑制了所有三種細胞系的錨定依賴性生長(圖5f-k),而在SBC-3細胞中,這種作用被PPAT以一種抵抗shRNA介導的擊倒的方式強制表達而逆轉(zhuǎn)(圖5j,k)。GLS1的過表達也抑制了SBC-3細胞的非錨定生長(圖5l,m)。總之,PPAT的表達與小細胞肺癌患者的不良預后密切相關(guān),并且PPAT的缺失抑制了SCLC細胞系的貼壁性生長,揭示PPAT可能是小細胞肺癌的一個有前途的治療靶點。
該研究確定了控制谷氨酰胺代謝命運的關(guān)鍵因素,以及不同器官腫瘤對這些因素的依賴性。該發(fā)現(xiàn)為探索不同的癌癥治療方案提供了基礎。
文章來源:網(wǎng)絡